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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非日常篇——意识沉浮

26.非日常篇——意识沉浮

天空与海洋合而为一的世界,这里没有二者的分界线,也望不到世界的尽头,在这一片蔚蓝的水面当中,漂浮着一个人。

他意志模糊,眼神迷离,仿佛此身并不置于此地。

“你,为何在这里?”

如同世界意志的发声,从四面八方传至这里。

“......”

他没有回答,如同历经过饱经风霜的磨难而心灵疲惫,他已经停止了思考,停止了动作,停止了一切,任由身体随着水流而在水面随着涟漪静静地游荡。

“你在做什么?”

浩瀚无垠的天地,又一次传来了声音。

“......”

“你是谁?”

“......”

仿佛透彻灵魂般的哲学三问,然而漂浮于水面之人仍旧毫无动静。

“嘀嗒。”

从天而降的一滴水珠轻轻地低落于他所在的水面旁边,泛起的层层涟漪化为数道具有奇异之力的波纹,升腾起点点的绿色荧光间,蔚蓝的水面变幻出了其他的色彩。

红,黄,绿......等等色彩的交织,最终出现了一副画面。

上面是一个漆黑的地下空间,数个女仆按着一个波波头的女仆。尽管被束缚住的女仆哭喊着来回抗拒,但其他人仍旧毫不留情地将一支注射器给强行扎进了少女那柔弱的肌肤。

那注射器令得波波头女仆的肌肉组织发生剧烈的变化,身体各部分呈不规则模样不自然地隆起,浑身都变成了癞蛤蟆的模样。

“啊......”

脸贴在水面上的他,在见到这副景象,那垂死的脸庞终于有了一抹细微到常人无法察觉的动静。

“嘀嗒。”

又是一滴从天而降的一滴水珠,轻轻地滴落在他的身边。

色彩交织,画面再次变换。

是一个绑着银白发色的双马尾少女,穿着满是污秽的制服躺倒在冰冷的地面,她全身上下都在不断地痉挛着,非人的刺激令她唾液以及其他的体液,都不受控制地肆意流出。

“......!”

他本已停止了的呼吸等一系列身体活动,在见到画面的那一瞬间复苏,眼眶几乎瞪裂,剧烈的胸部鼓动,呼吸十分急促。

“嘀嗒。”

又是一滴从天而降的一滴水珠,再次轻轻地落下。

色彩交织,画面如幻影般变动。

漆黑的地下空间内,一个男的身体上下满是结了痂的伤口,此刻的他早已失去了意识,垂着带有血迹的头被绑在一个横贯了楼层的铁柱之上。

她的身前,火红的兔女郎一脚将前两个画面中受害的少女像对待死狗那样踢到了该男的面前,带着无比残忍的笑容,用掌心所燃烧的炽热火焰逐渐靠近了两个少女的脸颊。

她口中说着什么话,从那唇形可以读出,她正说着,若是你再不行来,她们不仅要被我拿去带走实验,还要处理!

见状,再也忍无可忍的他舞动着难以控制的手脚,去试图脱离这个海面,想要立马前往画面中的场景中去。

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仿佛无形之中有着一股锁链,不管他再怎么用力挣扎,也无法摆脱这蔚蓝之海的束缚。

动啊,给我动啊!

他痛恨自己的无力,一次又一次地冲击那完全不存在的枷锁。

然而,纹丝不动的事实令他绝望,不论做任何挣扎都只有徒劳的他,又像死狗一样趴在在这片蔚蓝的海面。

“我到底,该怎么办......”

喃喃的低语,就仿佛是他发自心底的扪心自问。

什么都做不到,就连拜托眼前的困境也是,自己毫无做到任何事的力量。

“嘀嗒。”

一滴水低落,水面早已在不知何时变为了原本的蔚蓝,而这次没再出现任何具有其他色彩的画面。

天地之间,再一次回荡起四面八方之声。

“你,为何在这里?”

而这一次,他不再选择无视,无比渴求地去回答这仿佛是世界意志一样的质问。

“......我太弱了,只能待在这里。”

“你,在做什么?”

“我......想要拯救她们。”

“你,是谁?”

“我......是龙。”

话音刚落,本就仿佛只会系统问答般的声音,出现了难以察觉到的波动。

“哦?龙是什么,他是你吗?”

“是。”

“你知道,龙,这个字,对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

自我问答一般的对话,有对方的声音细源而流长起来。

“龙,它是千年之前,某个古老国度最令人所敬仰的事物。”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它是世界万事万物的集合,是权势高贵尊荣的象征,又是幸运与成功的标志,它寄托了这个时代之人的强烈愿念,是被给予了希望与寄托的天选之人!”

“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再怎样吊,多帅的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啊?区区一个破名字,那能改变所置身于此地的困境吗!?

不能啊,什么都不可以啊,都做不到啊,已经事到如今了啊!

他悲愤欲绝地想要痛苦地呼喊出自己的心声,但是是要对谁喊呢?

这片蔚蓝的海域之中,唯有自己一个人的存在。

“你,是谁?”

又一次,那声音又如系统般地回响起来。

“......我是龙。”

“你是龙,那......”

说着,蔚蓝的水面之下,宛若明镜显现,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出现在了海的另一面。

深海之下,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那个龙,注视着这边,继续发出了响彻灵魂深处的发问。

“我是谁?”

一模一样的自己,令龙不禁睁大了双眼。

“你......是谁?”

“我就是你,是你脑内的声音。”

“脑内之声......”

“回想起来吧,至今为止,‘我们’所做的一切。”

说罢,一滴水滴悄无声息地低落于水面之上,随后,一滴又一滴的水滴,不断地下落,蔚蓝的水面,如同电影胶卷那般飞速转动着画面。

那是自己,龙看到了自己,被人带到一个纯白的房间,绑在床上做着非人的痛苦试验。同行之人除了自己,还有艾尔,莉薇娅,和另一个漆黑打扮的少女。

又是自己,大肆破坏实验室里的一切,任何仪器都在顷刻间被自己的拳脚打碎,就连无比坚硬的墙壁都在一拳之下化为齑粉。

还是自己,当空伫立,踩在市内最高的建筑之上,直面着一位修女模样的端庄女性,在对方带着悲悯的注视下,仅仅是伸出了手,就把自己打下了深渊。

最后的自己,被背负着巨大棺椁的漆黑少女给救下,偷偷带到了市内不为人知的偏僻角落......

“这是......”

“这是你至今为止,所经历的一切,或者说,都是由我而做。”

“是吗。”

“你想要获得力量吗?”

“想。”

“你想要打倒他们吗?”

“想。”

“你.....想要拯救她们吗?”

“求之不得。”

“那么,就把身体,交给我吧。”

“好。”

水面之上的他下沉,而水下的他上浮,彼此互换了各自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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